【丞正】像男孩子的男孩子
*ooc
*流水账
*花店里的爱情故事
——
这几天来定毕业花束的人很多，朱正廷督促着店里的助手去送花，自己忙不迭地继续包花。一抬头看到一个经常来的小姑娘，朱正廷知道她经常去追星啊接机啊，总来他这里买花。
满地的花枝还来不及打扫，朱正廷抱歉地朝小姑娘笑笑，指了指新来的伊莎贝尔玫瑰问她要不要。小姑娘说这次不是来买花的，晚上临时有事看不了演唱会了，想着把门票送人算了，不知道朱正廷想不想去看，不想拂了人的好意，就接下了说一定会去看的。
演唱会是一个粤语歌手的，来粤语区生活了好几年，虽然还不会说粤语，听懂还是没问题的。这个歌手的歌他平时倒也听过几首。有一首《黄色大门》他记着原先是女生唱的，朱正廷看着歌词，“心仪男孩常驻于身边”，虽然换了男生演唱，歌词也没有改成心仪女孩常驻于身边，听起来也没有半点不妥。
朱正廷拿出手机录了一段小视频发到了朋友圈，送他票的女生刷到了给他评论，问他live是不是很棒，朱正廷想起来之前在店里给她包花的时候她也这样一直絮絮叨叨说自己喜欢的人有多么好看，人又多么好，给朱正廷翻看手机里存的照片，非要他点头说好看才罢休，反倒是小店员在旁边跟着附和，等人走了又凑到朱正廷耳边说，“老板我觉得还没你好看，是吧是吧。”朱正廷一半害羞一半开心，嘴里却把小姑娘打发着给花材打刺去了。
朱正廷想，“心仪女孩常驻于身边”的话，该多么吵。所以常驻于身边的一定该是男孩子，无论是像男孩子的女孩子，还是像男孩子的男孩子。
店里的助手倒是对自己老板时常冒出的奇奇怪怪的想法见怪不怪了，所以当朱正廷跟她讲这段话的时候反而认真地发问：“老板，还有不像男孩子的男孩子吗？”
朱正廷说不好，但是又很笃定，“总有男孩子一看就很男孩子”，他指着刚到的一批欢腾泡泡，“就比如说这多头蔷薇，总是热热闹闹挤在一起，就像你们小姑娘叽叽喳喳，但是看向日葵，单单拎出一支来也很好看，简简单单，看起来就像男生。”
“反正一看就知道啦。”
“是吗？”，小姑娘一边忙活着养水，突然想起来什么，“老板老板，昨天晚上有个男生来买向日葵，只买了一支哦。”
“那个男生高高瘦瘦的，只拿了一支向日葵，看起来有点滑稽呢”，店员朝朱正廷挤眉弄眼，“这是不是像男孩子的男孩子呀？”
朱正廷佯装要拽她的辫子暴打一顿，“别乱说啊”，丢下一堆新到的花材和小姑娘，嘀咕着到底乱说了什么。
——
“这个是什么花呀，要一支。”
朱正廷看到助手在旁边古怪又微妙的眼神，大概猜到了就是昨天来买一支向日葵的男生。
男生穿着大大的连帽衫，头发乱蓬蓬定在门口，大概是急着跑过来的，急急喘着气，完全是一个男孩的青涩样子，眼睛倒是明亮又坚定地注视着朱正廷，让他忍不住猜，这个人究竟多大了呢？
比他小是肯定的，或许还在读大学，还是再小一点读高中呢？如今的高中生课业该不会这么轻松，让人在这个时间闲逛，大概是大学生，附近有什么大学呢？花是买来送什么人的呢…
男孩又问了一遍，打断了朱正廷的打量，他今天要了一支绿色的洋桔梗。
——
男孩每天都来，赶着差不多的时间点来买花，只要一支，无论什么花，多是随便指了一种问个花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记住，也不知道他更喜欢洋桔梗还是小玫瑰，绿的粉的白的洋桔梗又更喜欢哪个。
他又好像什么花都不喜欢，有两次指着买过的花又问是什么名字，他只有问到像“荔枝玫瑰”这样的品种时才会感兴趣地把脸凑近去闻，感叹一句果然有荔枝的香气，第二天还有心地带了一盒荔枝来给朱正廷。说是昨天买完花想吃荔枝了买了一大箱，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朱正廷没问过他什么问题，也没有多嘴去问要送给谁，倒是助手每次都会偷瞄那个男生又买了什么花，然后跟朱正廷念叨他的女朋友也太幸福了，每天都可以收到花。
朱正廷难得没有反驳，点点头想着年轻的男孩子不买花送女朋友难不成去养老院送爱心吗？手机里却藏了一条搜索记录，“每天买一支花”，蹦出来的词条有人提问，每天只买一支花花店老板会烦吗？回答里孤零零地躺着一条答案：不会，老板会怀疑你暗恋她。
朱正廷想起来以前助手说他好看，比有的明星还要好看，看来搀了太多水分，至少这个男生没有任何多看他一眼的迹象，更别提暗恋花店老板什么的了。
——
男生却突然开始搭话，“老板，我这样天天只买一支花你们会烦吗？”还是大大的连帽衫，戴着帽子垂着头，阴影遮住了眼睛但还是让人感觉到他的沮丧。
小助手赶在朱正廷前面接过话茬，“怎么会烦呢？顾客就是上帝，何况还是这么帅的小哥哥。”
他好像并不是需要什么答案，自己接着说下去了，“我在追一个女生，大家都说女生喜欢花，我给她送过大捧的红玫瑰，她说太俗气不喜欢，我给她送白玫瑰，她说张爱玲的小说让人都爱白玫瑰，她不喜欢太多人喜欢的，送百合嫌老气，我连康乃馨都送过了...她都不喜欢…”
朱正廷想不出还会有人追女生送康乃馨，不知道该不该笑他太呆，但是小男孩还是垂眉苦脸的样子还是忍住笑听他继续说。
“他说我连她喜欢什么花都不知道，我就想我每天送她一种花，总会碰到她喜欢的花吧，所以我就来这里天天买一支，可是我都快买遍了所有的品种了…”
任旁人看了都知道这个女生的话是个借口罢了，只是真有愣头鹅当了真，朱正廷不想笑他傻了，有点心疼。人人都怕难怕倦怕扑空，但是这个人好像不怕。
“或许她喜欢的花不是花呢？”朱正廷难得细声细语地去开导别人，把男生拉到花房指着一盆薄荷给他看，“也许是喜欢这种盆栽？”
男生摸着叶片上细小的绒毛，最后买下它抱着花盆走了。朱正廷想起莱昂也会抱着一盆绿植，不过连帽衫的背影配上一盆小小的薄荷草，怎么看怎么滑稽，这下真倒像中学生组织去养老院送爱心了。
——
男生有段时间没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女生收到盆栽意识到被戏弄彻底伤了男孩的心，还是真的恶作剧成真打动女生了的心。当然后者的几率小的不能再小，真的有人最喜欢的花是薄荷吗？不会吧。
花店还是像以前一样，每逢节假日会接到几个99朵的大订单和助手手忙脚乱，偶尔去布置婚礼现场看着步入婚姻殿堂的情侣交换对戒宣誓拥吻在一旁偷偷抹眼泪，也会遇到给太太情人同时订花的男人在背后嗤之以鼻，但是再也没遇到一个每天都会买一支不同的花的男孩了。
男孩再来的时候并不是来买花，抱着之前那盆小薄荷委屈巴巴地给朱正廷看，“老板，这花快给我养死了怎么办啊”，毛躁的样子一点没改。
这盆薄荷大概是浇了太多水已经烂了根，朱正廷把根挖出来剪去了烂根又松了松土给它通风，男孩在一旁看着朱正廷快要掉下来的围裙带，直接上手把带子提了上去，倒是朱正廷受到了惊吓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倒。缓过神来才结结巴巴准备给男孩讲怎么养薄荷来假装镇定。
“我养不好花的，养什么死什么”，男孩一本正经地摆摆手，“这花我就放这里了，老板要帮我好好养哦。”
“对了老板你叫什么，叫你老板总感觉叫老了，隔了一个辈份”，没等朱正廷回答，又急着掏出手机说加个微信吧，容不得朱正廷半点拒绝的样子。
扫了二维码朱正廷点开新冒出的好友申请提醒，“范丞丞”三个字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朱正廷点了通过，把自己名字也认认真真发了过去，男孩看了手机信息就自来熟的喊了“正廷”，倒是朱正廷有点不好意思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范丞丞三个字，发现自己“丞丞沉沉”前鼻音后鼻音有点分不清有点烦躁，正好对上范丞丞的笑，少年笑得坦诚还带些傻气，朱正廷更加躁郁了。
——
范丞丞经常来看他的薄荷，摸着毛茸茸的叶子说真可爱。偶尔心血来潮也帮朱正廷擦擦桌子，却好心做了坏事险些打碎花瓶，朱正廷赶过去把花瓶摆到了所谓更安全的位置，打趣范丞丞，“我说你是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贵公子呀每天都这么闲？”
“是啊”
范丞丞倒是没什么隐瞒，毫无掩饰地点点头，剩朱正廷在旁边苦笑，倒真的招来了一位大爷。
朱正廷突然想起来之前每天只买一支花的范丞丞，“那么大少爷你当时怎么不每天送一束花，只买一支也不嫌寒碜。”
收到揶揄的范丞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之前又不是没送过大捧的，每天都送的是心意，心意，懂吗？”
朱正廷夸张地点了点头，假意配合地接下去，“99朵岂不是心意更诚？”
这下范丞丞换了正经样子，“大家都喜欢大束大束的花吗？总感觉太挤了，有点吵。”
朱正廷没有说他也喜欢一支一支的花，装出花店老板的派头：“我当然是什么花都爱的，不然为什么开花店。”
——
范丞丞偶尔会陪到朱正廷锁门回家的时候才走，说回家的路是一道的。城市的夜晚看不到什么星星，偶尔月亮很明亮。今天的月亮还是月牙。
两个人并排走在人行道上，很慢地走，他们没什么着急的，也不必非说什么话——什么话也可以说。
“正廷，你谈过恋爱吗？”问完又低头自己先笑了，“我想你当然谈过啦，但是还想先问一下…”
朱正廷侧过头看范丞丞，不知道他又想问什么稀奇古怪的，却还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恋爱的时候总说，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你找到，天上的星星都给你摘下来”，范丞丞讲话的时候总是让人感觉很笃定，这句话听起来居然有点像誓言，“真的有人摘过月亮吗？”
朱正廷更加不知道范丞丞想问什么了，但是也被勾起了兴趣，“你觉得月亮摸起来是什么样子啊？”朱正廷也并非想认真回答问题，“我觉得应该是冰凉的，清冷的。”
“你想要月亮吗？”
“我？如果可以要，没有人会不要吧；就像花啊，也没人会不喜欢。”
——
范丞丞的薄荷已经开了小小碎碎的花，他趴在一旁盯着看，脑袋都要伸进花里去了。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薄荷会开花。”范丞丞抱着薄荷等朱正廷锁门，“正廷你看今天没有月亮。”
“傻子今天阴天当然看不到月亮。”
两个人好像已经习惯一起走回家了。范丞丞突然把手里的花盆塞到朱正廷手里，然后在口袋里摸索着，最后摸出来一条链子塞到朱正廷手里，又把花盆给抱回来继续往前走。朱正廷愣在原地落了后。
“走呀”，范丞丞回头催人，突然也不好意思抬头。
“这是什么啊？”
“是昨晚的月亮。”
细细的银链子上果然坠着一弯小小的月牙，是昨晚的月亮。
——The End
窗纱外小鹿给我送支花
想想吧真想给你见到他
——
复习间隙突然冒出的脑洞，写得太潦草
评论(6)